男人一只手紧握着茶杯,神色凝重,“他就是要在我知情的情况下,肆无忌惮地在朝堂上提出来,明日我推辞了,将会有无数个明日等我去知道那道决定你命运的圣旨,明日何其多。”
顾灼华很想拍自己一巴掌,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,磨灭了她原有的冷漠和埋在血液里流淌全身的城府,她竟毫无意外地习惯了顾家大小姐的一切,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这些潜移默化的变化?
她应该是黑夜里盛开的罂粟,美艳绝伦,狠戾不着痕迹。
女子垂下眸子看着顾相,却琢磨不透他的心思,只好开口问道:“爹,你可以面上答应荣肆,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。”
其实哪有她想的这般简单。
顾相似乎想到了什么,缓缓站起身,脸上挂着淡淡的笑,仿佛没有经历方才沉重的谈话,“华儿,这几日大雪初霁,偏冷,你多注意身体和腹中胎儿。”
大约离开春不远了。
顾灼华只是拼命点头,只是手心里冒出了薄薄的一层汗,不知道是不是暖炉太热了。
顾相踽踽独行背影逐渐缩小,顾灼华心里好像被什么利器不经意扎了一下,绵绵的疼痛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,就连指甲掐进了肉里都毫无知觉。
喜儿端着银耳莲子羹进门,看到顾灼华的样子,脸色偏白,双手揪着微微颤抖,她手里的盘子“啪嗒”一声就落在了地上,莲子羹顺着破碎的瓷碗慢慢滑出来,香气铺满了整个房间。